醉酒吟

世间俗者寄身客,唯有酒书使之活

【温赤】《飘缈东渡》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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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晓之前,万事之启。长得小对于此刻的赤羽温子来说确实有优势。她穿着足够暖的棉袄,钻出洞外也绰绰有余。她把掩饰的砖头挪回去。小林夫人被她用药迷晕锁在房间里了,一时半会醒不来。她驾轻就熟地往西剑流的府邸走去。

        她呼吸着清晨的空气,心算着拾步走过的台阶。气喘吁吁时她就停下来歇歇。长途跋涉后她终于到了。赤羽的小院在西剑流的角落,位置足够大,也能方便外出处理公事。墙外的一棵树将枝丫伸进了院内。她不会爬树,但是树干上有一枝她能勉强够上的、新生的枝条。她把一片穿好红线的枫叶挂在了上边。这是红叶祭的传统,每户人家的女儿都会挂一片亲手穿线的红叶在家里或家外附近的树上,以祈求母亲平安。赤羽温子知道她可能会暴露她早已洞察真相的事实,但是无所谓了,这是她最后一次能为赤羽信之介能做的事。她观察天色,背着包,前往了神田家。

        她从小巷抄近道,在神田家附近的不知名的小巷内她碰见了那只大的异常的老猫。她蹲下身来,怜惜地抚摸着她。老猫闻到熟悉的味道自觉地上前蹭她。这只猫已经非常老了,并且肚子里还有颗非常大的肿瘤,这个病还导致了她的肥胖。她活得很痛苦。紫阿姨说,没过多久她可能悄悄地消失不见了。“余下的时间很难挨吧?”温子掏出一根小鱼干。隔着墙的一边,欢声笑语流出墙外。

     “爸爸你举高一些。”

     “知道了,你快点。”

     “爸爸我也要举高高。”

     “一边去。紫快把这个臭小子拉开,他爬我身上来了。”

温子听着,抹掉眼泪,不舍地摸摸老猫的毛,“再见了。”温子拿起包走到前门去了。

        温子看见门开,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不见刚才的悲伤,“姐姐好。阿姨好。”

      “小林呢?”紫左顾右盼外面的街道。

      “她在红叶寺等我,我叫她让马夫送我来的。刚才我叫马夫回去了。”其实被我拿药迷晕了,温子内心说道。

      “哦快进来吧。”紫热切地搂过温子。

        温子呆呆地像个木头,任由紫阿姨摆弄,为她穿上漂亮的小型中振袖的和服,挽上漂亮的发髻。只有这种时刻温子才是一无所知的。和服同发饰就是她背了一路的包里的东西,她压箱底珍藏的父亲给的礼物。“真漂亮。”明美夸道。走廊上的风铃歌唱声清脆悦耳,神田家外边的不知名小巷中一只大猫浑身抽搐。

        妆毕后,该启程前往红叶寺了。温子与明美站在门口等着。

      “明美你忘记拿手包了。”

      “啊?我记得我拿了呀。温子你先等着我马上回来。”

      “嗯。”她盯着明美确是跑了回去。她迅速拐入小巷中。那只老猫躺在地上。她强忍泪水,“对不起。”将她抱进了怀里,塞进包中,赶回去和刚刚出来的明美恰好碰见,二人一起上车去往红叶寺。


        红叶寺的外边是琉璃大道。就是办红叶祭的地方。温皇没走几步路就喊累了。“你去给我找轮椅。”温皇瘫坐在红叶寺的亭子里。凤蝶挑眉问道:“你认真的?”“认真的。”温皇一本正经。凤蝶仔细端详温皇的微表情,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不满地说:“你自个待着吧。”温皇低头笑笑。


        温皇轻摇羽扇,悠闲自得地观赏红叶寺的秋景。不速之客贸然而至。温皇盯着来人,一个穿着紫藤花和服的小女孩,那一头见了就不会忘的红发,戴着和宫本总司手里一样的面具。他心中升起前所未有的疑惑与慌张,难道梦里都是真的?他面上不显山不露水,仍是一副世外高人的神态,他在等那女孩开口。“先生,能陪我下一盘棋吗?我听说中原善弈者,神蛊温皇任飘渺赫赫有名。我刚学,您能指教我一下吗?”神蛊温皇摇扇的手稍显一滞,不是日语,是流利不带口音的中文。开门见山毫不掩饰。      

      “哪来的小鬼,一边玩去。你的演技过于拙劣。”

        温皇看着那小姑娘不紧不慢地说道:“父亲一直教我要真诚做人。”

        以诚待人的温皇表示十分赞同这样的教学理念,把羽扇放置一旁,“罢了,下一盘吧。”

        二人对立。落子刹那,图穷匕见,下棋的目的,昭然若揭。

     “这小孩来历不明。”

     “棋法诡谲狠毒,非常人。”

      二人各怀心事。


     “你叫什么名字?”

     “青山离叶。”

     “中文名字?”

        只见她愣了一瞬,鸦雀无声了一阵,又开口道:“朱静珀。”

        这次倒是温皇无话以对,久久才说:“趣味。”

        他瞥了一眼温子隐忍抖动的身躯,道:“想咳就咳吧。”

等着她咳完,他不嫌冒犯地直接拉过温子的手把脉。“怎么,大名鼎鼎的药神也治不好你吗?”温子猛地抬头,“不就是你让鸩罂粟来找的我吗?别装了。”

      “你不会知道我是谁的。药神前辈说术业有专攻,我的病他也没法治。”

      “梦情蛊怎么来的。”

     “我养的小虫,没注意让它不小心爬到了药神前辈的身上。估计被药神前辈发现了,找温皇前辈您鉴定吧。”

      “你的父母是谁,叫什么名字?”

      “无父无母,青山离叶是寄养在红叶寺的浮萍孤儿。”温子郑重地凝视眼前的男子,好像要临摹他的画像,把他永远记下来,“谢谢您。真的,非常感谢。您能……算了。温皇前辈,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温子向温皇鞠躬告退。温皇叫住了她,“稍等片刻。”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没想到一时兴起的玩物真能派上用场,“你的头上太少装饰了。去吧。”温子楞楞地摸上发簪,仓皇失措地逃跑。



        她回到小林夫人的房间,将小林夫人叫醒。“小林夫人,小林夫人。”

     “诶呦小姐,你怎么来了,我怎么头这么晕啊。”

     “小林夫人你稍等。”温子跑下床,将小林夫人的房给锁了,在床头的那扇窗户对小林夫人讲话,“小林夫人您听见我讲话吗?”

       “听得见,我的手怎么被绑了,小姐快别玩了。”小林夫人突然惊慌。

      “小林夫人谢谢您一直以来的照顾,温子要走了。”

      “你要去哪?”小林夫人更慌张了,挣扎更甚。温子本来就力气小,绑得松松垮垮的,小林夫人挣开了绳结。她拍门发现锁着了,赶紧跑去温子所在的窗前。“温子你知道你父亲有多辛苦把你……”

      “是的,我知道。我不是父亲大人的义女,我是父亲大人的亲生子,他十月怀胎的亲生骨肉。我于他而言只是个怪物。”小林夫人不可思议,想开口却发现失了声。温子继续说:“我明白父亲不想要我,生下我是万不得已。我可以自己走,回到我应该去的地方。”

        诶呦造孽啊。“小姐你在说什么胡话,你这是要吓死老奴啊。”小林夫人四处寻找电话,但是手机被温子拿走了。温子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她的呼吸变得急促,她知道药效快过了。

        她回到房内,把那只猫放在床上。脱下衣服和头饰,狠心用剪刀把头发剪了,将死猫打扮成人的模样。依依不舍地将发簪从手里放下和头饰放在一起。

      “神蛊温皇,又何必猜测呢?”她换上乞丐的装扮,看着已经燃起来的火,钻墙走了。临走前一直挪来挪去的砖头终于能回归原位了。火势越来越大,今天是红叶祭,寺里的人都在前院,后院人少,加上温子往屋内倒了从厨房偷来的油。火势将她的屋子吞噬殆尽了。

      “走水了,走水了。”前院的人终于注意到后院着火了。可怜小林夫人看着远处小姐处的房子着火,自己被锁着出不去,一下晕了过去。温子趁乱逃走。她计划往码头跑去。可是她的病发作了,无奈她只好靠着旁边巷子里的墙蜷缩着,活像个乞丐,没有人理会她,也暂时不会有人驱赶她。

        温皇看着其中一只扭曲的虫子陷入沉思。心想,赤羽把女儿寄养在红叶寺,一是因为她的病情,二是因为他不忍见到她。那支发簪是他为那个梦里叫任羽秋的孩儿做的,他想,那一定是个女孩,最好要比凤蝶听话,不会嫁给一个令他生气的男人。没想到脾气那么大。


      “主人你在这,幸好。”

温皇看着气喘吁吁的凤蝶,笑问:“怎么了,才一会不见就想我了?”

      “不是,是红叶寺着火了……”温皇脸色一变,未等凤蝶反应过来,运行轻功前往红叶寺。


     “烧的是西剑流军师赤羽大人的义女赤羽温子的闺房。人已经死了……”温皇面色平静,似是早已预料。

        他扫视快要烧成断壁残垣的房屋,此地一片狼藉,他不顾安全地走入危房。大火烧得很彻底。温皇在烧得不算床的床上看见了那个小小焦躯,单看已经不知道哪个是头了。面具的残余,以及他送的发钗,焦成了只剩一个大概的形状。“摊牌了吗?小丫头。”他走出门四处观看。墙壁那处不明显的突兀让温皇有了判断。“青山离叶,赤羽温子。不是在这吗?”他掏出另一条虫,那条虫气息稍弱但还能用,温皇抬步跟着蛊虫走了。他跟着蛊虫的指引走进隐蔽的小巷。他看见那个前不久和他对弈的小姑娘难受得蜷缩成一团,他想起刚才所见的烧成一块碳似的玩意儿,心疼的要死,他抱起孩子。太轻了,他感慨,快速离开了原地去找凤蝶。



      “大人大人,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赤羽被慌忙的呼声打断了工作。

     “红叶寺走水,小姐可能没有了。”

         怎么会?昨晚不是还好好的吗?赤羽心慌地匆匆走出去,马夫牵着马早已等着。赤羽欲上马时,他瞥见那片红叶,她知道了,她知道了。他握紧缰绳,驾马扬尘而去。不会的,不会的。

        赤羽看着被毁得面目全非的房屋,麻木地跨过烧成炭一样的门槛。

     “神蛊温皇来过。你放心吧,他不知道。”月牙泪瞥视焦黑的死物,一眼都不敢多看,“总司他见不得……我也见不得。”赤羽如行尸走肉般地向前走,月牙泪扶着他,一滴稀有的泪落在了碳灰中。西剑流的人格外沉重。

        小林夫人终于被人发现解救了,她跑到熟悉的床边看到那块焦炭差点又晕过去,天宫支撑着她,小林夫人不管不顾地对着床哭泣。

      “她有说什么?”赤羽的声线都是哑的。

        小林夫人战战兢兢,她害怕她的话会再次伤到眼前这个看似强大的男人。她不敢说。

      “说吧。”赤羽总是善解人意的。

       “她说她是怪物,她拖累了你,她要回到该去的地方去。”

        看吧,这就是,杀人诛心。

        赤羽的指甲嵌入掌心。紫差点在神田的怀里晕过去。天宫忍不住握紧了刀把。月牙泪不忍再看。门外的宫本总司流下两行清泪。赤羽盯着那团黑焦,强忍巨大的悲痛收敛好了骨灰。

     “信之介,别……”

     “我知道。”赤羽拂开了好友的手,再一次强调,“我知道。”



        赤羽温子悠悠转醒。

     “是你——神蛊温皇。”

     “没大没小。叫爹亲。”


未完待续。


1、如果猫猫那个情节让大家不适,先和大家说声对不起。安乐死这种事物争议比较大,所以本文不参与此类讨论,只是一个为推动剧情的情节。猫猫去天堂了,不会再痛了。(淦别讨厌温子啊,我的错我的锅,当然骂人也不要太凶求求求求)。

2、温子不过是个内心敏感、内心戏多、缺乏亲情的小孩,完了还继承了温皇搞事添乱的基因。

3、自认为本文细节很多,就看大家能不能找到了。

4、红叶祭我瞎编的,温子的作案手法也是(那啥,温皇和赤羽的女儿能笨到哪里去啊?)。

5、淦,别问我为什么有车了还要骑马,我也不知道,大概车进不来小巷并且车是两个小时以上才会使用的工具吧(妥妥的私设,别问我自行车或者电动车呢,我写的时候压根没考虑)?

6、青山离叶,那啥,温皇的曲子《青山戏红尘》啊。

7、温子想要温皇抱抱,没想到还能收到另一个父亲的礼物,所以更加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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